楚汉相争演绎了一段“霸王别姬”的千古绝唱。那年中考过后，我来到固镇县东二十里处的濠城集高中招生。从同行的徐老师口中得知垓下之战就发生在固镇县濠城镇，垓下之战是世界七大古战场之一，驰名中外，被专家誉为“东方滑铁卢”。
我们一到濠城镇，正赶上逢集。交叉路口都是人，有两辆南北向的中巴同时到了人流密集的地方，过不去了，在那儿堵了近二十分钟的车。徐老师说：“陆老师，你想吃点什么？”抬头看天，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以前，我在陕西西安吃过凉皮，在河南商丘吃过布袋馍，到了江苏泰州又吃过鸭血粉丝。我看身边不远处有个烙煎饼的摊子，就说：“吃张煎饼吧。”
印象中，煎饼是用石磨推出来的，那时家家户户院子里都有一个大石磨，推一圈大石磨就朝石磨眼里丢一勺泡好的玉米或小麦。从大石磨缝里挤出来的糊子就可以摊到鏊子上烙煎饼了。可濠城烙煎饼用的糊子根本不用上磨推，而是面粉加适量的水直接和出来的，用一张饼就舀一勺头糊子摊在鏊子上烙一张。有时来吃饼的人多，摊主忙不过来，烙饼就要退居二线。那天卖烙饼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师傅，这师傅说，更多的时候这饼都是事先在家里烙好的。
我看了他的摊子一眼，果真他身旁有一摞一尺多高的煎饼。来吃煎饼的人很多，有老人有小孩，有男有女。有个女子满脸都是汗，来到摊子前，对那师傅说：“大叔，我要个鸡蛋饼。”师傅就从篮子里拿出一个鸡蛋，用窄窄的竹板敲碎鸡蛋壳，把流出的鸡蛋白和鸡蛋清摊在鏊子上。当然，鸡蛋摊在鏊子上之前，师傅还会滴适量的豆油在鏊子上。鏊子下是一只正着火的炭炉子，旺旺的火，眨眼之间，就能把摊在鏊子上的鸡蛋炕熟了。这时师傅就会马不停蹄地拿一张煎饼盖在鸡蛋上，这煎饼把鸡蛋盖得严严实实的，也把鏊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师傅就用铲子反复拍拍盖在鏊子上的煎饼，待拍得差不多了，师傅才会用铲子把煎饼揭起，那先前的鸡蛋呢？都附在了煎饼上，黄黄的，锃亮，很是养眼，很能吊起人的食欲。到这时，这张煎饼还不算完全做好，师傅把有鸡蛋的那一面煎饼朝上放着，就问那个女子：“你要什么菜？”那个女子用手一指，师傅就用夹子夹了一大团土豆丝放到了煎饼上，卷好，装在了塑料袋子里，递给那女子。
师傅烙煎饼的家什都放在一辆脚踩的三轮车上，有备用的饼、鸡蛋和火腿，有备用的土豆丝、海带丝和绿豆芽等，一盆盆全摆放在三轮车上。饼是事先烙的，这四五样菜也是在家炒好的，油盐酱醋茶，胡椒粉辣椒丁什么的一份也不能少。
等了好长时间，那师傅才烙饼给我们。我说：“生意不错啊！”师傅笑着说：“哪天都能挣个二三百块，可也不易呢。”师傅就说他每天和老伴凌晨两点就起床。我有些不信，师傅就指着车上的几个塑料盆，说：“这是我用了第七盆的菜了。”师傅接着说，“各样菜，哪天都得准备十来盆，一样十来盆，五样菜就得五十几盆。”师傅感叹他二十几岁就烙饼卖，烙了二十多年，累是累，可是看到人们吃他烙的煎饼那种高兴劲儿，也就不觉得累了。
师傅把我的饼烙好了，我咬一口，呀！劲道，有韧性，耐嚼。里面的鸡蛋和菜蔬呢？也新鲜可口，香味十足。（作者：陆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