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食菜薹古人有之。春天时节,雨水充沛,万物萌发,菜地里的菜薹一片青绿且肥瘦相间,菜薹之上若有数朵似开未开的花蕾,食之则更为曼妙。取一白色盘盏,将素炒的菜薹置于盘盏之中,竹筷入口时,但觉清香入喉,春天的气息游走于全身,浑身上下神清气爽,仿佛千万朵花开在身体里。
春日时节,正是采摘食菜薹的绝佳时间,民谚语有“春食菜薹,当如食肉。”菜薹富含钙、磷、铁、胡萝卜素、维生素c等多种营养成分,多种维生素比大白菜、小白菜都高。由此可见,菜薹不仅颜色碧绿,从色彩感官上给人以愉悦,从营养学上来说,对身体也是大有裨益的,因此,菜薹的营养价值不可小觑,都说“百菜不如二三月的菜薹”,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春到田间,草木开始发芽,田间的青菜也长到了最为丰盛的时节。一场春雨,在一夜春风的吹拂之后,按捺不住性子的青菜便“噌噌”地蹿着长高,待长高的菜薹顶端鼓出花苞儿,花苞淡绿,蕊淡黄未露之时,踩着松软的土,挎着竹篮儿,将菜薹采摘入篮,回家烹制,便是人间美味。
我是个喜素食的人,对于菜薹的喜爱自然是超乎一般。此时,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绿油油生长极旺的菜薹遍布乡间田野,阡陌村落菜园随处可见。寻一个清静的周末,约上三两个好友,去采摘菜薹不失为一件有趣的事。在城里买来的菜薹总觉得少了一些采摘的乐趣,虽然很多菜市场都有菜薹出售,超市的菜薹从色相上看去更为好看一些,但是少了一些乡间的烟火滋味,闹市街边如果能够偶遇一两个挑着竹筐的农民,竹筐里挤挤挨挨地摆放着一捆捆用稻草绳抑或是荆棘条扎成的一小把一小把的菜薹,色相也许不够好看,但是却沾满着乡土的泥巴和草屑,让人备感亲切,但这样的境况往往可遇而不可求。
清明节时,回老家祭祖,正好过了一把采摘食菜薹的瘾。在老家的房前屋后,桃花灿若云霞,梨花洁白如雪,而屋后一畦畦碧绿的菜园更让我备感欣喜和亲切。菊花心、小青菜正是长菜薹的季节,一丛丛菜薹,一簇簇似开未开的花蕾点缀其中,我想象着这些春天的美味,忍不住咽下了口水。春天的乡村如画一般,这些朴素的青菜,在大自然的馈赠中生机勃发,绿意盎然,在枝枝丫丫间长出美味的菜薹,这原本就是美好的事物。我顾不得雨后菜地的泥泞,便一头扎进了老家的菜园子里。芫荽散发出阵阵浓香,大蒜、香葱挺拔着身子,菜薹郁郁葱葱,茎碧绿鲜脆,叶子肥厚油绿,用指尖轻轻一掐,脆生生水嫩仙灵的菜薹便冒出汁水来。手指在菜薹间飞舞,蜜蜂在花间“嗡嗡”叫,构成了一幅美丽的春天图卷。
不一会儿,一篮令人食欲大增的菜薹便采摘完成,把菜薹置于清澈的井水中清洗,能感受到地下水的温润在指尖流动,一棵棵井水清洗过的菜薹更加水灵可爱。这边,灶台间,母亲已经生起了柴火,通红的火苗在灶间跳跃着,待锅里的猪油烧到冒出浓浓的白烟时,姐姐把几颗大蒜子扔进油锅里,待蒜子煸炒出香味时,姐姐把菜薹放进锅里,翻炒三两下,菜薹便散发出诱人的清香,一旁的我把一个洁白的盘子递过去,青绿的菜薹素然横在盘盏中间,颜色可人,看着美观、吃着爽口的菜薹便上桌了。
席间,执竹筷,夹菜薹配白米饭,青和白相间,互相辉映着朴素的美和朴素的色彩,一桌的鱼肉珍馐顿时黯然失色。其他的菜没有了光彩,顿觉人间美味是菜薹。食之乐也,味觉生香,小口食之抑或大快朵颐,都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作者：陈安伟）